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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wazhu 2025-08-16 22:52 4 浏览

妈妈长得太年轻是一种什么体验?网友:母女姐妹花呀!

夏日蝉鸣

"姐姐,那封信,你怎么还留着?"我指着她书架上那个泛黄的信封,嗓子有些发紧。

她轻轻一笑,眼角的细纹像是柳叶上的脉络:"有些东西,放下容易,忘记太难。"

年夏天,我考上了北京大学中文系。那个年代,能考上北京的大学在我们县城还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家家户户都会放鞭炮庆祝,乡邻们也会送来自家种的蔬菜水果表示祝贺。

父亲是县棉纺厂的普通工人,平日里沉默寡言,这回难得高兴,在单位食堂摆了两桌酒席,请来了厂里的老师傅们。"来,都喝一杯,今天高兴,我儿子考上北大了!"父亲红着脸,一口气干了一杯二锅头,平日里的沧桑与疲惫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母亲则更为实际,她掰着手指头计算着我上大学要花多少钱。"书本费、生活费、住宿费...还得给你添套像样的衣裳,不能让北京城里的同学看不起咱。"她的眉头紧锁,手里握着那本记着家里开销的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字。

为了减轻家里负担,高考完的那个暑假,我四处打听有没有临时工可做。恰好同窗老马家开了家小卖部,缺人帮忙,我便主动请缨。

老马家住在县城西边的老居民区,一排砖瓦平房,住着几十户人家。门前是一条被无数脚步踩得锃亮的青石板小路,路两旁种着垂柳,夏天的风一吹,柳枝轻拂过路人的肩头,带走一点暑气。

他家后院有棵老槐树,树干粗壮,据说有五十多年的树龄了。树下一口石井,井水清澈见底,喝起来甘甜无比。傍晚时分,院子里的邻居们会搬着小板凳坐在树下乘凉,摇着蒲扇,说着家长里短,偶尔还会有人带个收音机,听听评书或戏曲。

"小刘啊,你就住我姐房里吧,她去姥姥家了,得半个月后才回来。"老马拍着我的肩膀说,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一口黄牙。

我也没多想,只点头答应。工钱不高,每天八块,管顿午饭,但在那个平均工资不过百元的年代,已是不错的收入了。

那是间朝南的屋子,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泛黄的墙纸上贴着几张从《音乐生活》上剪下来的明星照片,有崔健、罗大佑,还有几位港台歌手。窗帘是淡蓝色的粗布,上面绣着几朵小雏菊,应该是主人亲手所为。

书架上摆满了书,除了《红楼梦》《围城》这些经典,还有几本泛黄的《收获》《当代》杂志。窗台上放着一盆文竹,绿得静气沉沉。床头贴着一张苏小明唱《汤旺河之夜》的海报,那是当时非常流行的一首歌。桌上放着一台收音机,是"红灯牌"的,年代久远,但保养得很好。

这些细节,无不透露着主人的气质——一个热爱生活、有情趣的姑娘。

老马姐姐回来那天,我正在院子里拿着马家那只缺了口的搪瓷脸盆洗脸。"哗啦哗啦"的水声中,我听到有人推开院门的声音。

抬头一看,一个穿着淡蓝色碎花连衣裙的姑娘站在那里,头发扎成马尾,手里提着一个编织袋。阳光从她身后投下来,给她勾勒出一道金边,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觉得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晕中。

"你就是小刘吧?我弟常在信里提起你。"她声音不大,却很清亮,像是山涧的溪水,清澈见底。

我赶忙擦了把脸:"马姐好,打扰了。"当时我手忙脚乱,竟把毛巾掉进了盆里,溅起的水珠打湿了我的衬衫。

她笑了,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没事,我回来住隔壁小屋就行,不耽误你。我叫马秋兰,你叫我秋兰姐就行。"

那天晚上,老马母亲做了一桌好菜,有红烧肉、清蒸鱼,还有我爱吃的冬瓜炖排骨。"秋兰回来了,咱得好好庆祝一下。"马母笑呵呵地说,她是个和气的中年妇女,脸上的皱纹里都透着善良。

餐桌上,我得知马秋兰在县图书馆做管理员,每月工资四十八块,在当时已算是份不错的工作。

"小刘,听说你考上北京大学了?真了不起!"她夹了块鱼肉放在我碗里,"我们县城好多年没出过北大学生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运气好而已。"

"哪是运气,那是真本事!"老马插嘴道,"当年高考,小刘语文拿了满分呢!"

马秋兰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你对文学感兴趣?"

我点点头:"嗯,特别喜欢巴金、路遥的作品。"

"我也喜欢!"她兴奋地说,"图书馆最近新到了几本路遥的书,明天带你去看看?"

就这样,我和马秋兰有了第一次约定。

第二天一早,我跟着她去了县图书馆。那是座两层小楼,红砖灰瓦,门口有两棵松树,郁郁葱葱。走进去,一股墨香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马秋兰在图书馆负责文学类图书的管理和借阅。她带我参观了整个图书馆,然后神秘地说:"跟我来,带你看个好地方。"

她带我来到后院的一间小屋,推开门,里面摆满了尚未分类的新书。"这些都是刚到的,还没来得及编目。你可以先看,不过别弄乱了。"

我如获至宝,马上挑了本《平凡的世界》坐下来读。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书页上,也照在马秋兰认真工作的侧脸上。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日子在蝉鸣声中一天天过去。每天,我早上去帮老马看店,下午就往图书馆跑,有时能一直待到闭馆。晚上回家,马秋兰会带着从食堂打包的饭菜,我们一起吃,一起聊天。

老马忙着小卖部的生意,常常不在家。我和马秋兰却因为共同的文学爱好慢慢熟络起来。她给我看她珍藏的书籍和杂志,有些是当年很难买到的,有些则是她自己抄录的诗歌和散文。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艾青的《我爱这土地》。"她小心翼翼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夹在塑料皮里的纸张,上面是她工整的字迹。

我接过来,轻声念道:"假如我是一只鸟,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着的土地,这永远汹涌着我们的悲愤的河流,这无止息地吹刮着的激怒的风,和那来自林间的无比温柔的黎明……"

"真好。"她静静地说,眼睛望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晚饭后,我们常坐在后院槐树下聊天。槐树上挂着一盏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下,马秋兰的脸显得格外柔和。蝉鸣声此起彼伏,像是大自然的交响乐。

"小刘,你以后想写什么样的文章?"她问我。

"想写农村题材的,像《平凡的世界》那样,写普通人的喜怒哀乐。"我认真地回答。

她点点头:"那需要很深的生活积累。你要多观察,多思考,不能光靠想象。"

有时候,我们什么都不说,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听夏虫鸣叫,看夜空中的星星一闪一闪。老马家隔壁的李大爷会拎着一把蒲扇过来乘凉,和我们说说他年轻时在东北插队的经历。

"那时候可苦啊,冬天冷得能把口水冻成冰!"李大爷咂咂嘴,"但年轻人就是有股劲,再苦也熬过来了。"

七月中旬的一天,马秋兰带我去了县城的老电影院。那是座废弃的建筑,斑驳的墙面上还能看到模糊的电影海报——《牧马人》《红高粱》《城南旧事》,都是当年的热门电影。

她熟门熟路地带我爬上天台。楼梯又窄又陡,墙上的灰尘蹭到了她的碎花裙上,留下几道印记。

"我常来这儿,"她说,用手掸了掸裙子上的灰,"这里能看到整个县城的风景。"

县城的夜景在我们眼前铺展开来。街道上零星的路灯,远处工厂的灯火,还有不远处的火车站,时不时传来火车的鸣笛声。星星点点的灯光,像是落在人间的星星。

"小刘,你有什么理想吗?"她问我,声音轻得几乎被晚风吹散。

"想写出好文章,像巴金、路遥那样的。"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她沉默了一会儿,手指轻轻敲击着水泥栏杆:"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只觉得她眼中的光黯淡了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遮住了。

"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接受生活给我们安排的道路。"她的声音里带着我听不懂的苦涩。

突然,远处的天空划过一道流星。她惊呼一声:"快许愿!"

我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许下愿望:希望有一天能成为一名作家。

"你许了什么愿?"她好奇地问。

"说出来就不灵了。"我笑着回答,"你呢?"

她摇摇头:"我的愿望太幼稚了,不值一提。"

夜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几缕发丝贴在她的脸颊上。我忍住了帮她拨开的冲动,只是递给她一张纸巾:"擦擦吧,脸上都是灰。"

她接过纸巾,轻轻擦了擦脸:"谢谢。"

回去的路上,我们并肩走着,影子在路灯下拉得很长。她哼着一首歌,我听出来是《年轻的朋友来相会》。

"这是我最喜欢的歌之一,"她说,"每次听到都会想起一些往事。"

我点点头,没有追问那是什么往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

第二天,马秋兰借了两辆自行车,带我去城郊的麦田。那是两辆老式的永久牌自行车,她的那辆已经有些掉漆了,车铃却还是清脆悦耳。

八月的麦子已经收割完毕,田野一片金黄。我们骑着车,穿过田间的小路,风吹过麦茬,发出沙沙的声响。路边的野花在阳光下摇曳,蓝的紫的黄的,点缀着金色的田野。

"农忙时节,这里可热闹了,"她指着田野说,"割麦机、拖拉机、收割机,轰隆隆地响,地里到处是干活的人。"

"你也下过地?"我问。

"当然,"她笑了,"我高中时就参加过学农。那时候,一个班五十多人,浩浩荡荡去地里干活,累得腰酸背痛,晚上还要在村委会大院里看露天电影,《闪闪的红星》《地道战》,看了不知多少遍。"

我们停在一片高粱地边,扶着车把,看着远处的景色。蝉鸣声在耳边响起,知了知了,此起彼伏。

"这就是生活,"她指着田野说,"平凡,却有它自己的美。"

那一刻,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像是盛满了金子。我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那种感觉,温暖而又苦涩,让我想靠近,又不敢靠得太近。

回去的路上,我们路过一个小土坡,停下来休息。马秋兰从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倒出两杯水递给我一杯。

"我小时候经常来这儿放风筝,"她说,"站在这个土坡上,风筝能飞得很高很高。"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问:"小刘,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我一时语塞,只能摇头:"没有,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

她笑了笑:"这么专一啊。"

我鼓起勇气问她:"马姐,你呢?"

她看着远方,声音很轻:"有过,但都是过去的事了。"

可好景不长,从那天起,马秋兰开始躲着我。我去图书馆找她,她总是埋头工作,连头都不抬。有几次我明明看到她看见我了,却假装没看见,低下头继续整理书籍。

晚上回家,她要么说累了早早睡下,要么说有书要看锁上房门。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能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猜测。

是我说错了什么吗?还是做错了什么?我一遍遍回想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却找不出任何头绪。

老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他只是拍拍我的肩膀:"别多想,我姐就这样,有时候莫名其妙地就不高兴了。"

直到一天晚上,我从小卖部回来,听到老马和他母亲的对话。他们坐在后院的小方桌旁,借着昏暗的灯光说着话,声音压得很低,但在寂静的夜里,我还是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秋兰那姑娘,眼看二十七了,再不找个人嫁了,可怎么办啊?"马母叹着气说,手里的针线活也停了下来。

"妈,您别着急,王家那小子条件不错,干部身份,还有分房指标,多少姑娘想嫁都嫁不上呢。"老马劝道,用手扇着蚊子。

"可你姐就是不点头啊!还念叨什么'知青往事',什么'旧情未了',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那小子都回北京多少年了,连个信都没有,八成是早就另有家室了!"马母的声音里透着焦急和无奈。

"再说,人家小王多好啊,爱读书,有文化,县里有名的文化人,和咱秋兰多般配!"

我站在门外,心如擂鼓。原来马秋兰有过一段感情,而且还没有放下。原来她的心里,早已住着一个人,一个叫不出名字的知青。

那一刻,我明白了她为什么躲着我。或许是我的某个表情,某句话,或者仅仅是我对文学的热爱,让她想起了那个人吧。

我悄悄地回到自己房间,翻开那本《平凡的世界》,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字里行间,浮现的都是马秋兰忧伤的眼神。

第二天,我鼓起勇气,去找马秋兰。她正在图书馆的阅览室整理书籍,动作熟练而认真。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

"马姐,我能和你聊聊吗?"我轻声问,生怕惊扰了这幅画面。

她犹豫了一下,眼神闪烁,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拒绝。最后,她点了点头:"好吧,等我把这些书整理完。"

我们走到图书馆后面的小花园。八月的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远处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

"马姐,你最近怎么了?"我直截了当地问,心里却忐忑不安。

她看着远处,声音很轻:"小刘,有些事情,不是你这个年纪应该操心的。"

"我听到了...关于知青的事。"我小心地说,生怕触碰到她心中的痛处。

她转过头来看我,眼中满是惊讶,然后慢慢变成了释然:"既然你知道了,那也好。"

我们坐在花园的石凳上。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那段往事。

七年前,一个北京知青来到县城,在中学教书。那时候,第一批知青已经陆续返城,但还有一些因为各种原因留了下来。他叫林少平,是个文学青年,喜欢写诗,在县文化馆办的文学刊物上发表过几篇文章。

他们因为共同的文学爱好相识相知。那时候,马秋兰刚高中毕业,正值青春年华。他比她大五岁,见多识广,谈吐不凡。他教她读书法,带她认识各种文学流派,在县城的小路上漫步,讨论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托尔斯泰。那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他写了很多诗给我,"她轻声说,眼睛里有泪光闪烁,"最后一首是在他回城前写的,叫《归途》。"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很小的纸,小心翼翼地展开:"若有归途,必经你窗前;若无归途,请记我曾来过这世间。"

"他回城前,说会回来娶我。"她声音哽咽,"他给我写了很多信,最后一封是六年前。他说等他安顿好了,就回来接我。后来,就再也没有了音讯。"

"你...还在等他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她苦笑了一下:"不是等,是放不下。就像一个伤口,明知道它不会好,却忍不住一次次去揭开看看。"

我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阳光在她脸上跳跃,勾勒出她清秀的轮廓。她的眼睛里有光,却又像蒙了一层雾。

"小刘,你和他有点像,"她突然说,"那种对文学的热爱,那种眼中的光。可能这就是为什么我一开始那么愿意和你聊天。"

我心里一颤,不知是欣喜还是失落。原来在她眼中,我只是另一个人的影子。

"但后来我发现,不对,你们其实很不一样。"她继续说,"你更真诚,更踏实,有梦想,但也懂得现实。"

她转过头来看我,眼中的雾气散去了一些:"小刘,你会有美好的前程。不要被任何事情,任何人绊住脚步。"

我想说点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此时,图书馆的广播响起来:"马秋兰同志,请到办公室一趟。"

她站起身来:"我得走了。今天说的话,就当是一场梦吧。"

接下来的日子,马秋兰似乎释然了许多。她不再刻意躲着我,但我们之间已经不如之前那么亲近。每次聊天,她都会刻意避开一些话题,像是在筑起一道无形的墙。

老马告诉我,县教育局的王主任最近频繁来家里做客,就是冲着他姐来的。王主任今年三十出头,未婚,在县里有一套分的房子,条件不错。

"我姐挺纠结的,"老马说,"一方面,年纪确实不小了;另一方面,那段往事她始终放不下。"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听着。这种事情,外人很难插手。

暑假接近尾声,我准备返回家乡,然后去北京报到。临走前一晚,马秋兰敲开了我的门。

她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信封,穿着那条淡蓝色的碎花裙,头发散落在肩上,没有扎起来。

"小刘,我有个请求。"她递给我那个信封,"这里有一首我写了很久的诗,还有一张我和他的合影。如果...如果你有机会,能不能帮我把它寄给他?"

信封上写着一个北京的地址,字迹工整,但有些褪色,看得出来已经写了很久了。

"他现在在《人民文学》当编辑,"她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如果他回信了,就替我问一声'别来无恙'。"

我接过信封,重量很轻,却像千斤坠一般压在我心上。她的眼睛里有期待,也有不舍,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马姐,我..."我想说点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小刘,"她打断我,"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这段时间,我对你有好感,但我明白我们不合适。你前途无量,不该被过去的影子束缚。"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夜的宁静:"而且,这样对你不公平。你值得更好的。"

我感到心脏被重重地敲了一下,又酸又涩。原来,我的心意她是知道的。

"我明白。"我低声说,"我会帮你寄出这封信。"

她点点头,眼里闪着泪光:"谢谢你,小刘。祝你在北京学业有成。"

说完,她转身离开,留下一阵淡淡的茉莉花香。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夜很静,只有蝉鸣声在窗外响起。我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那个信封,想象着里面装着的是一个女子多年的思念和期待。

我离开县城那天,马秋兰没有来送我。老马说她有事出不开,还让他代为道别。我不信,但也没有戳破。有些告别,不说出口,反而更好。

站在离开县城的长途汽车上,望着窗外渐渐远去的风景,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夏天,短暂而又漫长,像是一场梦,让我第一次懂得了什么是朦胧的爱恋,什么是无奈的别离。

在北京入学后,我曾想过去寻找那个地址。信封一直放在我的抽屉里,每次看到它,都会想起马秋兰期待的眼神。

。林少平,《人民文学》的编辑,正在台上侃侃而谈。他已是小有名气的作家,讲台上风度翩翩,一旁坐着他的妻子和孩子。

妻子是个典雅的女子,眉眼间带着书卷气。孩子约莫五六岁,乖巧地坐在那里听父亲讲话。那是一个幸福的家庭,完整而和谐。

那一刻,我明白了什么是现实的残酷。有些承诺,只是年少时无法兑现的豪言;有些等待,终究敌不过时间的冲刷。

讲座结束后,我悄悄跟着他来到会场外。他正和几位读者签名,笑容温和,举止得体。

"林老师,"我走上前去,"我是您的读者,能借一步说话吗?"

他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我们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您还记得马秋兰吗?"我直截了当地问。

他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眼神闪烁:"你是..."

"我是她的朋友。"我说,"她让我问您一声,别来无恙?"

他沉默了许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还好吗?"

"很好。"我撒了个谎,不想让他知道马秋兰还在等他的消息。

他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如果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联系我。"

我看着这张名片,上面除了工作电话,还有他家里的电话。这是一个已经安定下来的人的姿态。

"林老师,为什么不给她写信了?"我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他苦笑了一下:"年轻时许下的承诺,到了现实面前,总是要打折扣的。我回北京后,家里已经给我安排了相亲。那时候,不听父母之命是要被全家批判的。再后来,有了孩子,有了家庭,回头的路就越来越远。"

他看着远处,眼神中带着一丝怀念:"但我从未忘记过她。那个纯真的姑娘,那段美好的时光,都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记忆。"

我想起信封里的诗和照片,突然觉得它们太过沉重,不忍心再给这个已经安定下来的男人增添负担。

"林老师,她现在过得很好,已经放下了过去。"我再次撒谎,"希望您也能够安心。"

他明显松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请转告她,祝她幸福。"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那封信,我没有交给他,也没有提起。有些真相,不说出来,反而是一种善意。

回到宿舍,我将那封信锁进了抽屉最深处。。我无权替她做决定,但也不忍心再让她受伤。

寒假回家时,我特意买了两本新出版的文学作品,准备送给马秋兰。。

"哦,他们啊,"邻居李大爷告诉我,"搬到县城新开发的小区去了。马秋兰嫁人了,嫁给了教育局的王主任,现在住在单位分的房子里。"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释然。原来,生活还是向前走了。

我向李大爷打听到了马秋兰的新住址,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看看她。

她家在一栋六层的楼房里,三楼。按响门铃后,开门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温和有礼。

"您好,请问是...?"他问道。

"我是马秋兰的朋友,小刘。"我回答。

他眼睛一亮:"哦,你就是那个考上北大的小刘!秋兰常提起你。快请进!"

马秋兰从厨房出来,看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然后露出微笑:"小刘,你怎么来了?"

她变了,头发剪短了,穿着一件朴素的家居服,身材也丰腴了一些。但眼神还是那么清澈,笑容还是那么温暖。

"我回来过年,特意来看看你。"我说,将带来的书递给她,"新年快乐。"

她接过书,眼睛一亮:"谢谢,我正想买这两本呢!"

她丈夫王主任是个爱书之人,家里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他热情地招待我,还拿出珍藏的普洱茶。

"小刘,听说你在北大文学系学习?"他问,眼中充满羡慕,"那可是我年轻时的梦想啊!"

我们聊了很多,关于文学,关于生活,关于未来。马秋兰不时插几句话,但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看着丈夫谈文学时眼中的热情,眼里满是温柔和欣赏。

饭后,王主任有事外出,马秋兰送我下楼。八月的风吹过,带着淡淡的桂花香。

"那封信,你没寄出去吧?"她突然问,声音很平静。

我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对不起,马姐。"

"不用道歉,"她微笑着说,"我后来才明白,有些人只适合存在于记忆里。谢谢你,小刘,谢谢你替我守住了那个秘密,让我能体面地与过去告别。"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脸上,那一刻,她美得像是一首诗。

"马姐,你幸福吗?"我不由自主地问。

"幸福啊,"她看向远处,目光平静如水,"生活给了我另一种可能性,而我学会了珍惜眼前人。小王是个好人,尊重我,理解我,陪我一起看书,讨论文学。这不正是我想要的生活吗?"

我们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就像当年在那棵老槐树下一样。只是这一次,我们都长大了,懂得了生活的不易,也明白了放下的意义。

"小刘,"她突然说,"我看了你发表在《萌芽》上的那篇小说,写得真好。以后一定要坚持写下去。"

我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那是我写的?我用的是笔名啊。"

她笑了:"你的文笔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种细腻的观察,那种对普通人生活的关注,不正是你的风格吗?"

我感到一阵暖流涌上心头。原来,她一直在关注着我。

"马姐,谢谢你。"我真诚地说。

"谢什么,"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咱们是朋友。"

蝉鸣声依旧,岁月却已不同。有些故事,注定要埋藏在心底,成为夏日里一段无人知晓的回忆。

多年后,我出版了第一部小说,应邀回母校演讲。顺道去看望了老马一家。老马已经开了一家小超市,生意红火。

"我姐过得挺好的,"他告诉我,"她女儿今年上初中了,学习可好了,和她妈一样爱读书。"

我微笑着点头,心中涌起一阵温暖。

演讲结束后,一个中学生拿着我的书来找我签名。我掀开扉页,看到书的主人写着"马小雨"三个字。

"这是你的名字吗?"我问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

她点点头:"是的,我妈妈说,这是取自一首诗,'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

我心中一动:"你妈妈是不是姓马?"

女孩惊讶地看着我:"您认识我妈妈?她叫马秋兰,在县图书馆工作。"

我笑了:"是的,我认识她,她是我的老朋友。"

回到宾馆,我翻开行李箱最底层,取出那个泛黄的信封。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带着它,像是带着一段无法割舍的记忆。

第二天,我去了图书馆。马秋兰正在整理书籍,看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小刘,你怎么来了?"她放下手中的书,迎了上来。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眼角的细纹更深了,但笑容依然明媚。

"昨天遇到了你女儿,"我说,"她很像你。"

她笑了:"是啊,性格也像,特别爱读书。"

我们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她给我泡了杯茶,是龙井,和当年在她家喝的一样。

"马姐,这个还给你。"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信封,递给她。

她看着信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然后是了然:"你一直留着它?"

我点点头:"我见过他了,在北京的一次讲座上。他...过得很好。"

她轻轻接过信封,手指摩挲着上面的字迹:"我知道。他的书我都看了,写得很好。"

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波澜,就像是在谈论一个普通的旧识。

"你不好奇他有什么反应吗?"我问。

她摇摇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我,有家庭,有工作,有女儿,生活充实而美好。那段往事,就像是一本读过的书,已经翻过去了。"

我们聊了很多,关于文学,关于生活,关于各自的家庭。她告诉我,她丈夫王主任已经升任县教育局副局长,工作忙碌但充实。女儿马小雨学习优秀,刚获得了全省作文比赛一等奖。

"她比我有天赋,"马秋兰自豪地说,"可能以后会成为一名作家。"

临走前,她送我到图书馆门口。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马姐,"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那个埋在心底多年的问题,"如果当初我...我是说,如果我告诉你我的心意,结果会不一样吗?"

她看着我,眼中满是温柔和理解:"小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那时候的你,需要的是飞向更广阔的天空;那时候的我,需要的是安定下来的生活。我们的路,注定是要分开的。"

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但我很高兴,我们的生命中曾有过彼此。那个夏天,那些蝉鸣,那些星星,都是美好的记忆。"

我点点头,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有些问题,不需要答案;有些感情,不需要结果。重要的是,它们曾经存在过,温暖过我们的心。

走出图书馆,我回头望去,马秋兰站在那里向我挥手。阳光透过她的指缝,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恍如那年夏天。

蝉鸣声依旧,只是听者已不同。生活就是这样,有得有失,有聚有散。而我们能做的,就是珍惜当下,怀念过去,期待未来。

正如马秋兰说的那首诗:"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生活中最美的风景,往往就藏在这些不经意的瞬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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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一老-家有一老在线观看-电视剧-星空影视

如果只生了一个女儿,老人晚年可能会面临的3个现实问题每天耕耘最有趣、最实用的心理学“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岁已年过半百,应是知天命之年。不过,随着社会不断发展,医疗水平的进步,人们的平...

【抽象:设计的艺术】双语字幕 全8集 - 哔哩哔哩

绘风新绎——叶灵凤的书籍设计抽象是面向对象编程的四大支柱之一,它强调隐藏复杂的实现细节,只暴露必要的接口给使用者。下面我将全面深入地讲解Python中的抽象概念及其实现方式。一、抽象的基本概念1.什...

吴镇宇主演的动作武侠电影-飞侠小白龙-完整版免费在线观看-爱奇艺

盘点吴镇宇影视剧中秒杀众生的瞬间(动图)文、虫哥众所周知,吴镇宇是香港演艺圈大演技派明星之一,他在影视剧中某些地方的表现几乎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尤其是一些不刻意流露的小动作,小眼神,绝对的秒杀众生,所...

饥饿游戏2:星火燎原 (豆瓣) - 豆瓣电影

大片赏析——《饥饿游戏2》活活等了三年,终于迎来“游戏”大结局。最终章《饥饿游戏3:嘲笑鸟(下)》来了!饥饿游戏系列,在全球市场已飙破亿美元系列在北美市场则连续三年夺得“北美年度票房排行榜前三甲。新片...

傻春_CCTV节目官网-电视剧

《傻春》:亲情考验,众兄弟姐妹中,唯有她真心对她!《傻春》是由刘家成执导,王之理担任编剧,陶红、毕彦君、吕丽萍、孔琳等人共同主演的家庭亲情剧。[2]该剧主要讲述了赵家长女赵素春扛起全家的责任,从小任劳...

幸福像花儿一样 (2005) - 豆瓣电影

《像花一样的幸福》由著名导演高希希执导,孙俪、邓超、辛柏青、殷桃等演员联袂主演的军旅爱情剧《幸福像花儿一样》,于2月日在“重温经典”频道与大家见面,带你重温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该剧根据石钟山的小说《幸...

《婚前试爱》高清完整版免费在线观看-电影-基本影音

最早Z级电影《婚前试爱》,有谁看过?凌晨一点,我换好衣服准备下班,收到临时通知:在最近破获的一起聚众吸毒案件中,因一位吸毒人员是孕妇,且胎儿疑似出现危急状况,孕妇已在来医院的路上,需要一名妇产科医师协...

极限挑战之皇家宝藏 (2016) - 豆瓣电影

《极限挑战之皇家宝藏》:真人秀电影大转型文|赵丽编辑|如今从年到年,刘若英唱着《后来》走过了自己人生的大半个岁月,这首歌也成了无数、后的青春回忆。观众把对《后来》的情感嫁接到《后来的我们》身上,造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