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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控制？我们随时可以把这些机器关掉。”这是电影《黑客帝国》里的一句经典台词。随着多数国家的民用和军用基础设施越来越依赖于信息网络，通过国际间的网络攻击来达成特定的政治目的，正在从“偷袭-指控-否认”的“口水战”渐渐演变成实打实的交锋。

据《华盛顿邮报》7月日报道，特朗普在接受专栏作家马克·蒂森采访时首次证实，美国在年对俄罗斯网络研究机构——“俄罗斯互联网研究所”进行了一次秘密网络攻击，这次行动是他批准的。

本月日，俄罗斯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也指出，美国官方参与了对俄罗斯的网络攻击，这点确信无疑。

这意味着美俄之间的网络战从原来的“口水”走向了“实战”。

上个大选年，美俄网络战“口水横飞”

其实，军事领域原本就是互联网的“老本行”，美俄皆然。早在年，美国便承认使用网络手段攻击了叙利亚ISIS组织等，这是美国首次公开将网络攻击作为一种作战手段。

至于美俄“网络战”虽是第一次得到最高层面的证实，但这些年双方围绕网络战周边的较量始终此起彼伏。

此番受到美国攻击的“俄罗斯互联网研究院”，便是被美国看作干预年美国总统大选和年国会中期选举的“罪魁祸首”。

年选战正酣之时，“维基揭秘”曝光了近两万份美国民主党全国委员会的内部邮件，希拉里与民众党受到重击。当年月7日，美国国土安全部和国家情报总监办公室更是联合发表一份声明，首次公开“点名”指责俄罗斯，称其授意并帮助黑客入侵美国网络，“意在影响美国选举进程”。俄罗斯对此则坚持否认。

正如我们所知道的，美国总统特朗普最终赢得了大选。作为那次“黑客攻击”的受益者，也导致了美国国内对特朗普“通俄”的舆论和指责不绝于耳。

这一方面来自于特朗普是否跟俄罗斯方面的人员有接触，相关部门一次又一次对此提出疑问，以及党派之间的激烈攻讦；另一方面，来自于俄罗斯是否通过互联网干预了美国总统大选，Facebook甚至因剑桥公司的数据泄露事件，被“请到”美国国会作证。

相对而言，人员是否真正面对面接触和谈判容易判定，但是否有网络诱导、网络干预、是否有真正的来自官方允许乃至发起的网络攻击，则是非常难判定的。

特朗普直到年才承认俄罗斯在美国大选期间对美国民主党方面实施网络攻击。但对已经赢得大选的他来说，这样的“事后诸葛”显然无法得到充分信任。

现在，特朗普突然证实在年下令对俄罗斯网络机构进行过攻击，实在是令人愕然。这首先是特朗普的一种姿态——“不管俄罗斯干没干，反正举国上下相信是你干的，我就得有所反制”；同时也意味着，口水之下，网络战争从未中断。

年对俄网络攻击只是一次“真演习”

年的那次对俄网络攻击，导致了俄罗斯互联网研究院无法访问。对于在互联网享有得天独厚优势的美国来说，似乎并不困难。这一次的攻击，与其说是为了克敌，不如说是一次喊话。

美国网络部队自年开始组建，据评估，美军共有名左右信息战专家，5万至7万名士兵涉足网络战。

特朗普上台，积极实行“新网络安全战略”。年8月日，特朗普宣布，他接受国防部长马蒂斯的提议，将“网络司令部”从战略司令部下属的次级联合司令部，升级为负责网络空间作战行动的一级联合作战司令部，成为美军第十大独立作战军种。

年5月日，美国国土安全部发布网络安全战略，希望更积极地履行网络安全使命，以保护关键基础设施免于遭受网络攻击。该战略描绘了美国未来五年在网络空间的路线图，指导该机构未来五年履行网络安全职责的方向，以减少漏洞、增强弹性、打击恶意攻击者、响应网络事件、使网络生态系统更安全和更具弹性，跟上不断变化的网络风险形势。

年9月日，五角大楼出台了《年国防部网络战略》摘要。这是自年以来国防部对其网络战略的首次更新，阐明了国防部如何在网络安全领域落实《国防战略》的优先事项，并重申了《国防战略》对大国竞争的关切，指出国防部接下来在网络安全领域的行动，将会把关注点放在像中国与俄罗斯这种“能够给美国及其盟友和伙伴带来长期战略风险的国家。”

这是美国对俄罗斯“假想敌”身份的确认。从这个意义上讲，特朗普现在确认的对俄罗斯的那次攻击，是美国对俄罗斯网络攻击的“真演习”；也是特朗普借此表达“没人比我对俄更强硬”的口炮不是假的。

美声称侵入俄电网，俄以“断网”回击

对此，“战斗民族”俄罗斯自然也不甘受制于人，这些年也一直将网络战置于极高等级，积极备战。

网络战并不仅仅是黑客间的相互攻击，更强悍的是“断网”，瘫痪一个国家的政治、经济、社会乃至军事的正常运转。

《纽约时报》曾经发文援引现美政府官员的话说，美军网络司令部将恶意软件程式码植入俄罗斯电网，除了用来监察及震慑俄方，也可以在双方关系恶化时用作攻击武器。

俄罗斯对此始终警觉性很高，也是在战略层面积极备战。年2月日，俄罗斯国家杜马（下议院）通过了“主权互联网”的新草案，该草案旨在保证俄罗斯在遭遇美国等外部攻击的紧急状态下，国内网络仍然能稳定运行。

换句话说，在全球因特网之外，构建独立的网络主权。当年月，俄罗斯政府宣布已完成国家断网测试。俄罗斯国家互联网基础设施RuNet可以在不访问外部互联网的情况下运行。

美国是发明互联网的最主要国家，从当年个根服务器有个在美国即可窥其一斑。正因如此，所有大国都不可能不有所戒惧和准备。特别是随着整个社会的互联网化，每个国家的几乎所有事务都在融入到互联网之中。如果发生被迫“断网”，将是无法想象的灾难。

正常而言，这种情况出现的概率很低。可当局势严峻的时候，很难推断会出现什么。美俄之间的“网络暗战”，就是一种表现。两者之间并没有极大的冲突，却已经有所较量。从根本意义上讲，这是国际政治局势变化的表现之一，是国家间关系劣变的表征之一。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种表现在将来可能不只是出现在美俄之间。

□任孟山（专栏作家）

编辑 孟然 校对 危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