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日 - 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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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在Steam上有两款国产的独立游戏在玩家群体中引起了广泛的讨论，甚至杀入了Steam一周销量排行榜的前十名，这两款游戏便是名不见经传的《太吾绘卷》与《中国式家长》。

正好前段时间笔者也去外地参加了一场游戏展会，在展会上笔者尝试去深入独立游戏展区，期间也和不少的制作人以及制作团队进行了交流，从而萌生出了创作本文的念头。

什么是独立游戏

长久以来，不论是在国内外，每当谈起“什么是独立游戏”时，总是会有各种纷杂的讨论，早期的时候曾有人以画面质量作为判断依据，而随着技术的发展，如今仅仅从游戏画面中很难分辨出哪些是独立厂商制作的游戏了。

左：《塞莱斯特山》(Celeste)； 右：《叛乱》(Insurgency)画面对比，两款均为独立游戏。

按照维基百科的定义，独立游戏开发者没有游戏公司或游戏发行商提供的薪资，必须独力负担开发过程中的所有花费,也就是指结构独立。

结构独立指的是，独立游戏开发团队在日常运作与创作层面上完全独立于发行商以外。这样的观点主要立足于：在运作上的独立可以保证产品开发上的独立，而不用受制于发行商对于市场的考虑与顾忌，开发者也可以随着自己的想法做出心中那个“真正好玩”的游戏。

与独立开发者相比，大的游戏厂商在开发的过程中虽然可供支配的资金十分充裕，但由于是商业游戏，游戏要对公司的股东与投资人负责，所以设计思路上首要考虑的问题就是投资人们的利益，所以制作人的决策就受到了束缚。与其冒险尝试新的游戏模式、主题，倒不如采取一些保守的措施，例如为系列游戏开发续作等等。

相反，独立游戏开发者只需要为自己负责，所以可以按照他们自己的脑洞去探索新颖的玩法或者是剧情等内容。

正是由于这种独立性，往往会造就一些引人瞩目的游戏出现，如独立游戏《去月球》(To The Moon)就以其出色的剧情吸引了不少的玩家。

《去月球》(To The Moon)

此外，有的人会从团队的规模上进行考量，在他们看来，经营规模小于一定水准的，多半就不是发行商投资、成立的。另一方面，对于一个公司日常运营的细节难以核实，所以团队规模也是如今判别一个游戏厂商是否为独立团队的主流条件之一。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部分较为特殊的工作室，如开发《我的世界》的Mojang工作室，在年被微软工作室收购时员工只有几十人，但我们也不能称其为独立游戏团队了。

《我的世界》早期作为独立游戏起家。

基于以上种种原因，现在人们对独立游戏的定义更为细化，如台北电玩展对独立团队的定义如下：团队员工在名以內、团队日常运营权归属、展出游戏为自行开发且必须有试玩Demo以及对团队的年盈利额方面都有相关的规定。

TpGS 独立游戏专区相关申请规定。

独立游戏的过去

回顾独立游戏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世纪年代，这是个游戏行业极为动荡的时期，家用游戏主机及街机是当时主要的娱乐设备。而为这些设备开发游戏，要么需要官方的授权，要么就需要大量的资金，这对于当时的独立游戏开发者来说都是难题。

此时个人电脑游戏市场正在迅速崛起，这个时期的玩家也不满足于等待，他们开始动手创造自己的游戏，而这里不得不提到这个时期出现的一个较为知名的独立游戏——由Kevin Toms所创造的《足球经理》。

ZX Spectrum版《足球经理》封面。

但由于当时“雅达利震荡”的影响，很多人都心有余悸，根本没有发行商肯代理销售这些由独立开发者出品的游戏，即便是实体的零售店也不肯上架销售，因为这其中的风险实在太大，那要如何才能让客户了解并购买这些游戏呢？

唯一的方法就是通过自费的方式在杂志上打广告，开发者要自己设计好版面，并在上面留下通讯地址、联系方式等内容，通过邮递的方式把自己的游戏售卖出去。

年《足球经理》及《Software Star》的广告。

这个时期的商业游戏市场已经被大型的出版商和零售商控制，为了生存，这些独立游戏开发者只能另寻出路。一是学习前文中的Kevin Toms创建自己的出版公司，所有手续由自己一手操办；二是去寻找愿意代理销售自己游戏的出版商；最后一种选择就是免费赠送。

这个免费赠送的意思是，开发者把游戏上传到讨论组、BBS等网络站点供玩家免费下载，甚至鼓励玩家们去传播，当然了，这只是游戏的其中一部分内容，这实则与我们今天非常常见的提供免费试玩Demo一样供玩家们试玩，如果感兴趣的话自然就会有人付费购买了。

以当年大热的id Software制作的《指挥官基恩》(Commander Keen)三部曲为例，他们把游戏的第一部分上传到BBS供玩家免费试玩，如果玩家们想玩到剩余的两部就需要根据游戏内的提示，花费三十美元购买，id Software的工作人员在收到支票后便会把游戏寄出去。

《指挥官基恩》出现的购买提示。

到了年代中期，游戏相关的技术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发展，这个时候的游戏商业巨头们已经远远赶超了独立游戏开发者，甚至一些小型的游戏制作商都落后了，所以独立游戏再次转入地下，供各位爱好者自娱自乐，只有小部分开发者能依靠自己创立的公司发行游戏。也有的开发团队如英国的独立游戏工作室Introversion Software(下文简称“IS”)开始尝试着在官方网站上销售刻录好的游戏光盘，但销量依然是惨不忍睹。

IS的联合创始人马克·莫里斯(Mark Morris)回忆起实体零售商时说道：“即便说服了零售商售卖游戏之后，他们开出的交易条件也十分糟糕。一款售价英镑的游戏，我们能得到的大概只有英镑。”

直到年，Valve的加布·纽维尔(Gabe Newell)在游戏开发者大会(GDC)上发布了Steam平台后，情况才有所好转。年，IS在Steam上发布了他们的游戏——《Darwinia》，从而成为第一批在Steam上发布游戏的第三方开发商之一。

对于在Steam上发售游戏，马克在回忆中也提到：“一开始我们认为在Steam上的销量和我们自己销售相比不会有太大的起伏，事实证明是我们的团队多虑了。《Darwinia》作为Steam平台上的第二款非Valve官方的游戏，其销量远超我们在自己网站上的销量。”

《Darwinia》商店页面。

独立游戏的黄金时代

由于网络技术的高速发展及Steam、Xbox Live Arcade等服务的流行，独立游戏再次从地下回到玩家的视野前，同时也让越来越多的玩家开始关注到这一个特殊的游戏类型，此时也涌现出了一大批与独立游戏相关的社区与活动。

既然说到了活动，不得不提到的就是一系列名为Game Jam的活动，Jam一词原意指音乐或者是艺术的即兴创作，在游戏方面意即指在短时间内创作出一款游戏，而Game Jam活动分为线上与线下两种。

线下Game Jam活动就较为刺激，所有参赛人员聚集在同一个区域，主办方给出一个特定的选题，而参赛人员必须在特定的时间内(一般为小时至小时)制作出游戏的可玩Demo，而往往在这些快节奏的活动中我们才能看到设计者们最疯狂的想法。

如国人团队制作的《蜡烛人》的创意便是从全球知名的“Ludum Dare Game Jam “活动中诞生的，那次活动的主题就是”十秒( Seconds)“，而《蜡烛人》的主角就是一支只能燃烧秒的蜡烛，这款游戏在当时的Ludum Dare活动上获得了历届最高分。

《蜡烛人》

而线上Game Jam由于参赛者都是在网上提交作品，参赛的时间地点较为自由，限期也较长，时间从一周到一个月不等。由于线上Game Jam活动在时间和金钱成本上都比线下活动要低，所以举行得十分频繁，也可以吸引更多来自世界各地的参赛者。

知名独立游戏平台itch.io展示的Game Jam时间表。

在游戏发行商这边，各家游戏发行商也针对独立游戏推出了各自的支持方案。在电脑游戏方面，人尽皆知的当然是Steam平台曾经推出的Steam Greenlight(青睐之光)：开发者需缴纳一定的“入场费“，（美元，国区定价人民币）以换取在青睐之光提交游戏的权限，然后经过玩家们的投票，Valve工作人员的审核，双方协商一致以后游戏就能在Steam商城上架了。

Steam青睐之光。

而由于游戏质量的问题，年Valve上线了一款名为“Steam Direct“的系统来取代青睐之光：开发者需缴纳美元的费用来发行游戏，当游戏的销售额超过美元后，这美元的费用会退还给开发者。

在主机厂商这边，三家主机厂商都以自己的方式支持着独立游戏的发展，如微软就针对开发者推出了“ID@Xbox“计划，在开发者开发Xbox游戏的时候提供相应的技术支持，如前文中提到的《蜡烛人》便是这个计划中的一员；而索尼则在中国地区推行”中国之星“计划，给游戏团队提供资金或者是技术上的援助，旨在支持中国本土游戏团队开发面向全球的主机游戏；任天堂则专门举行了“Nindies Showcase”直面会，将在NS上发售的独立游戏展示给玩家们。

三家厂商的支持方式。

而在今年的The Game Awards的提名名单中，我们也看到了独立游戏的身影：《塞莱斯特山》(Celeste)被提名为“年度游戏”，而它的对手则是《刺客信条 奥德赛》、《战神》、《荒野大救赎II》等3A级大作。先不说最后能否获奖，从这个提名来看，一些倾注了开发人员心血的独立游戏是能得到人们的认可的，甚至和一些大作处于同一高度。

《塞莱斯特山》获年度最佳游戏提名。

独立游戏面对的难题

但即便是黄金年代，也还是要面对一些难题的。正如本文标题所言，“用爱发电”，理想固然很重要，可回到现实，人还是要吃饭的。眼下独立游戏开发者最大的难题便是资金问题，大部分的独立游戏开发者都是靠着一股热情坚持下去的。

我们来算一笔账：开发一款游戏，电脑等开发设备需要资金，如果游戏要在移动平台上上架还需支付额外的费用。此外，一个人也很难完全具备开发游戏所需的音效、美术、编程等能力，欠缺的部分就要额外付费请人帮忙解决，即便组建起了一支开发团队，也还是需要生活费用。

正因为以上种种原因，所以目前不少独立游戏工作室都采用众筹的方式来运营。

知名众筹网站KickStarter上关于游戏的项目(截至截稿前)就有个。

即便在游戏完成后，开发团队还有许多问题需要解决，譬如盗版问题，由于资金与技术水平有限，独立游戏往往没有很强的DRM加密。

举个例子，年前，也就是年有一款知名的独立游戏《粘粘世界》(World of Goo)，这款游戏的盗版率相当高。制作者声称，直到WiiWare版本发布后，才给他们带来了真正意义上的利润。

还有一个更为现实的问题，那就是由于近几年独立游戏概念的兴起，市场上出现了不少打着“独立游戏”旗号，实则粗制滥造的游戏，如何从这种情况下脱颖而出也是游戏开发者需要面对的难题。

小结

《传说之下》（UnderTale）

说到最后，独立原则上代表的是一种创作状态，对我们玩家而言，我们理解独立游戏创作过程中的困难，但最终还是游戏品质说话，好玩的游戏就是好游戏。

相比于3A游戏，独立游戏的有趣之处就在于他们往往能打破框架，创造出与众不同的感觉，大作往往注重于给玩家提供沉浸式的游玩体验，而独立游戏往往画风简单，游戏流程短，别有一番滋味。

虽然前文中也曾提到如今是独立游戏的黄金时代——大厂支持、活动众多等等，但能得到媒体大篇幅报道的多为大型开发商出品的游戏，而独立游戏却永远在小众的圈子里传播，而在这个年代曝光率就相当于销量与制作团队的收入，更别说制作团队还要面临的各种发行与运营上的问题。

“这也许是独立游戏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清羽 本文作者

充满幻想

无药可救